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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连人都不做了(第三更求月票)
    康熙听着头大。

    跟康亲王相比,信郡王是长辈,如今又没了嫡子女,发发脾气没有人会计较什么。

    可是信郡王不盯着康亲王说嘴,开口要告康亲王太福晋,也是无礼至极。

    那不单单是堂嫂,还是守寡的堂嫂,不是能挂在嘴上掰扯的人。

    怪不得康亲王寸步不让,为人子者,关乎生母清名,没有办法退让。

    康熙望向信郡王,带了不快,道“人是你打的,怎么就能怪罪在康亲王太福晋头上”

    信郡王脸色阴沉,道“要不是她用喜奎吓唬喜氏,喜氏怎么会受惊昏厥,动了胎气”

    康熙冷了脸道“喜奎半夜入皇子府偷窃,是朕叫人送了慎刑司,也是朕叫人送了宗人府,难道你也要怨愤朕不成”

    信郡王看着康熙,没有应声,像是默认了他的说辞。

    康熙脸色阴沉,道“朕倒是不知,原来在家里接待客人就是害人,收拾窃贼就是害人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信郡王胸脯气得直鼓,望向康亲王,就带了愤恨。

    这无妄之灾,康亲王也觉得头疼。

    康熙看着简亲王道“将喜奎的口供告诉信郡王,也省的他怨错人”

    眼下事态不宜扩大。

    信郡王府与康亲王府也不宜结死仇。

    这两支都是开国功王嫡脉,是各支的门长。

    两门宗室加起来,数量不菲。

    真要结了怨恨,也是麻烦。

    简亲王看了康熙一眼,应了一声,就跟信郡王说了喜奎的口供。

    听闻这场是非的原由,是八贝勒府的奴才挑唆的,信郡王火冒三丈,道“那奴才呢”

    简亲王道“皇上下令严惩,宗人府已经派人前往八贝勒府缉拿。”

    他掩下了十阿哥做主之事。

    够乱的了,皇子内斗这个先不用提了。

    不用想也晓得,这几日京城的茶馆,得多了多少谈资。

    信郡王听了,脸上依旧愤愤。

    虽说不知男女,可他福晋到底有了动静。

    这是康熙二十一年以后,他四子落地后,他妻妾唯一的一次动静。

    想着家里孱弱的庶长子,还有出身不高的庶长孙,信郡王眼珠子都红了。

    他看着康熙道“外头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既是八贝勒府的奴才惹出的祸事,那皇上是不是当给奴才一个公道”

    康熙见他如此,掩下愤怒,道“你放心,朕会叫宗人府严惩雅齐布,就是八阿哥,朕也会惩处。”

    信郡王却是不甘心,眼皮耷拉着,想起了这两日京城最大的新闻,看向康熙道“奴才也是望五的人,这点骨血与旁人家不算什么,与奴才却是救命稻草一般,说不得兴继灭绝就指望这点骨血,皇上再是叫人惩戒那包衣奴才,罚了八贝勒,与奴才又有何用”

    康熙与他做了半辈子的兄弟,见状就猜到信郡王接下来没好话。

    他并没有顺着信郡王的话说,而是沉吟道“朕记得扎尔布跟大阿哥同年,康熙十一年生人,也二十九了,行了,你上折子请封郡王长子吧”

    亲王继承人请封亲王世子,嗣亲王;郡王继承人请封郡王长子,嗣郡王。

    扎尔布是信郡王长子,也是现存的王府独苗。

    信郡王听了,怔住。

    早年他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可是扎尔布体弱,生母出身低微,王府包衣奴才出身,而且扎尔布成亲多年迟迟没有子嗣。

    好不容易熬到康熙三十六年,王府多了一个孙辈,也是庶出。

    他这一门的叔伯堂兄弟,没少拿扎布尔父子的出身说嘴,对于信郡王爵位虎视眈眈。

    毕竟他的郡王帽子,是祖父传下来的,属于这一门子孙,并不单单是他们这一支。

    眼下,皇上却是允了他长子封郡王长子

    信郡王面上紧绷,心里带了纠结。

    早年他死了纳妾生子的念头,可是这次喜氏身孕,也给他带里新盼头。

    是选择长子,还是选择不确定的希望

    信郡王有了决断,恭敬许多,垂下眼道“奴才谢皇上恩典”

    罢了,先将扎布尔的长子身份砸实了再说。

    回头要是有了小的再说,要是没有小的,就好好教养孙子,总不能真的让爵位改支。

    康熙又望向康亲王,安抚道“信郡王是宗室长辈,又失了骨血,话赶话的,许是就有欠思量之处,你身为侄儿,也要多加体谅。”

    康亲王恭敬道“奴才遵皇上吩咐”

    之前跟信郡王来御前对质,也是因为牵扯到他生母头上。

    否则好好的,他跟信郡王对上做什么

    康熙望向简亲王,道“既涉信郡王,雅齐布罪加一等惩处,八贝勒那里,也要按规矩追责”

    简亲王恭敬应了。

    众人这才从御前退了下来。

    出了乾清宫,简亲王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在脑门上抹了一把。

    都是汗。

    方才他是真怕了。

    担心信郡王真的咆孝御前。

    信郡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听说你天天跑乾清宫,宗令就是这样当的你倒是放得下身份”

    简亲王讪笑道“不过是当差,小弟比不得兄长勇武,早早就建立功勋,现在日子也闲暇惬意,唯有卖几分苦力气罢了”

    信郡王冷哼一声,望向康亲王道“喜氏轻浮,德行不足,不堪为郡王福晋,你叫人直接送回喜家吧”

    说罢,他也不等康亲王反应,甩袖而去。

    康亲王脾气再谦和,眼下也气红了脸。

    什么时候休妻不行,这个时候休

    还撂下这个话

    信郡王敢说,康亲王也不好对外说。

    否则叫旁人看了,就说不清楚了。

    他闷气的不行,回头看了眼乾清宫,没有法子,郡王福晋也是超品诰命,这个不是他能自己处置的。

    真要按照信郡王说的,倒是掉坑里了。

    他长吁了口气,对简亲王道“王爷先行,小侄还要再去请见。”

    简亲王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为难你了,受了这无妄之灾”

    康亲王苦笑,目送简亲王离开,又去请见了。

    等到再次到了西暖阁,他就说了信郡王休妻之事。

    这内里的因由,要是对外说明,就要牵扯到八阿哥跟九阿哥头上。

    康熙想了想,道“无碍,要是旁人问起,如实告诉就好”

    八贝勒府,门房。

    得了消息的八阿哥从刑部衙门回来,看着几个护军校道“雅齐布对九阿哥大不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雅齐布年前跟云嬷嬷夫妻打了一架,谁也没有落下好。

    雅齐布伤了胳膊,云嬷嬷闪了腰,年前就滞留在通州。

    不知夫妻俩怎么商量的,最后各退一步,雅齐布卖了那个外室,云嬷嬷也将那外室子带在身边抚养。

    一家三口,现在就住在皇子府后头的配房里。

    那护军校道“有庄亲王府典仪石贵与信郡王小舅子喜奎的口供,指认雅齐布怂恿两人算计九爷的铺子,入九爷府行窃,也是雅齐布派人在夹道放了梯子,十爷亲自审出来,吩咐奴才过来拿人”

    八阿哥待下宽和,这护军校也就仔细说了缘故。

    八阿哥面上带了羞愧,看了眼九皇子府跟十皇子府的方向。

    昨晚九皇子府东花园犬吠,八贝勒府这边自然也听到动静。

    早上他去衙门时,还听到门房议论此事。

    他以为都是瞎猜测,毕竟这是皇子府,就算侍卫、护军减半,也比寻常人家巡逻的人多。

    没想到,祸根是雅齐布。

    涉及到两位王爷、两位皇子,八阿哥心里也恼的不行。

    刚过完年的时候,雅齐布跟他提过,说是之前曾被人跟踪过,怀疑是九阿哥使坏。

    八阿哥当时没有放在心上,打小一起长大,他晓得九阿哥的脾气,不是那心思深的。

    真要教训雅齐布,也不会费那个事,像上回似的直接动手打了,或者叫人动手教训了,才是他的脾气。

    既是提也不提雅齐布,早就将当初的事情撇到脑后去了。

    雅齐布在外交际多,有交好的,肯定就有交恶的。

    这是不知道得罪谁了,才叫人将他养外室的事情捅开。

    雅齐布摸不着头绪,就疑邻盗斧。

    没想到他这样胆大妄为,凭着怀疑,就算计报复起皇子阿哥。

    眼下八阿哥当然不会护着雅齐布,可是他也要防着那石贵跟喜奎攀咬,将罪责都推给雅齐布。

    要是那样,雅齐布成了这几家宗亲生了嫌隙的罪魁祸首,自己不是“失察”就能辩白清楚的。

    说不得会被当成嫉恨兄弟之人,才安排奴才行小人之举。

    不做贼也心虚

    他吩咐门房的护军道“去将雅齐布带来”

    说着,他顿了顿,道“云嬷嬷也一并带来吧”

    他亲自送了这两人过去,省得回头再来第二回,倒像是他不亲兄弟,一味偏着乳母、乳父

    康亲王府。

    康亲王太福晋已经等得不耐烦。

    见儿子回来,云澹风轻的模样,她才放了心,道“信郡王是出了名的驴脾气,连皇上面子都不给,是我不该心软,就不该搭理信郡王福晋,直接出门就对了”

    康亲王想了想信郡王发怒的模样,更像是作态。

    否则的话,也不用闹到御前了,直接在王府对他动手,他除了避开,还能还手不成

    即便他爵位高一头,可又不是朝堂之上,宗亲私下里还是要论长幼尊卑的。

    再回忆皇上的应对,不想让信郡王开条件,才直接拿郡王长子说话。

    康亲王道“额涅不用担心,信郡王上了年岁,性子缓和了,不敢真的撕破脸”

    去年信郡王被免了宗令,可是圣旨申饬过的。

    现在“扑棱”几下,也是给旁人看。

    太福晋看了眼客房方向,揉了揉太阳穴,道“那他什么时候过来接人”

    康亲王就说了信郡王休妻之事。

    太福晋瞠目结舌道“这也太没人味儿了”

    刚失了孩子,就容不下了。

    不过既是信郡王的意思,她们母子也不会节外生枝。

    太福晋不让儿子插手,叫了自己院子的几个嬷嬷,道“好好包严实了,用马车送回她娘家去”

    要是她娘家不忿,就跟信郡王府那边掰扯去。

    估摸也不敢。

    她娘家是信郡王名下左领人口。

    嬷嬷应着,带了人送了喜氏离开。

    太福晋看了眼北面,道“被闹了一场,只能明天再去探望舒舒了。”

    虽说今天这桩麻烦跟九皇子府有关系,可是太福晋是明白人,也没有迁怒到侄女身上。

    只是觉得喜氏湖涂,自己上身两个月还不晓得,娘家兄弟也太混账,攀了尊亲,就找不到北了。

    康亲王则是稍加思量,道“方才要不是皇上堵上信郡王的嘴,怕是信郡王要拿九皇子府的几个小阿哥、小格格说话”

    太福晋横眉立目,道“他发什么白日梦都不是一支的,他还想要抢个皇孙过去不成他早年立了功,这些年皇上就多纵着他,惯得他越来越狂妄,真是连人都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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