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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扒不扒房(第三更求月票)
    姐弟两个走到暖房就往回走。

    在外头待久了,别说尼固珠受不住,舒舒也要咳嗽。

    伯夫人叮嘱的是别超过半刻钟,还真就是半刻钟之内就回了。

    尼固珠走到跟前,才反应过来要进屋了,小身子立时挣扎起来。

    她才出来透气,正欢快着,不想进屋。

    她虽小,力气不小,挣扎使劲,珠亮差点抱不稳。

    舒舒已经在旁边防着,见状托住尼固珠的腰,拍了下尼固珠的小屁股道“老实点儿。”

    尼固珠不动了,看着舒舒带了诧异。

    舒舒道“外头冷,生病了,该吃药了。”

    尼固珠转过头不看她。

    等到了屋里,将外头的连体棉衣脱了,尼固珠立时奔着伯夫人去了。

    小家伙四肢着地,爬得飞快,直接撞到伯夫人怀里。

    伯夫人察觉到不对,忙接过来抱了。

    “呀呀呀呀”

    尼固珠的小胖手指着舒舒,满脸委屈愤怒,然后自己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这是告状呢。

    伯夫人看出来了,揉了揉尼固珠的小屁股。

    尼固珠越发委屈了,小嘴一撇,就嚎哭起来。

    “啊啊啊”

    嗓门洪亮,魔音灌耳。

    舒舒哭笑不得,心虚地看了眼伯夫人,又看了眼觉罗氏。

    隔辈亲呢,这两位不会护犊子吧

    伯夫人却没教训舒舒,而是对尼固珠道“怎么惹你额涅生气了是不是不乖了”

    尼固珠止了眼泪,看着伯夫人,像是惊诧她怎么说自己。

    舒舒在旁,也反应过来。

    伯夫人这是在维护她的权威。

    好像打小也是如此,阿牟从不干涉阿玛、额涅教导自己。

    这也是防着给小孩子不好的印象,让孩子觉得自己错了可以不用怕。

    没人撑腰,尼固珠的哭声果然小了,坐在伯夫人腿上,将身子蜷在她怀里,不想理其他人的模样。

    珠亮看了个全程,忍不住跟舒舒道“大姐随了额涅,大格格随了大姐”

    舒舒有些懵,脑子里已经出现一个暴躁额涅了。

    她不想做虎妈,她还想要做可亲可爱的和气妈妈。

    既是过来,自然要留饭。

    府里膳房齐全着,都备着年货。

    按照习俗,过了腊八就是年。

    不过来的不是旁人,舒舒也就没有八碟八碗的,而是弄了飞龙锅子,配菜就是几盘洞子菜,吃着清爽。

    等到吃完,膳桌撤下去,觉罗氏道“外头说你们家的洞子菜供着宫里”

    洞子菜的价格居高不下,尤其是到了年跟前。

    不说别的,就说韭菜,一斤就卖到八分银子,差不多相当于二斤猪肉的价格。

    虽说供到宫里体面还能有银钱,可是容易叫人说嘴。

    舒舒摇头道“额涅放心吧,我们爷才看不上那三瓜两枣的,就这几个月,全当孝敬,开春内务府就要修建洞子房了。”

    觉罗氏听了,这才放心,道“有些银子能赚,有些银子不能赚,九阿哥是皇子,哪有儿子卖给老子东西的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想的不是内务府采购银子贪墨,而是人心。

    亲兄弟,可以明算账,可是亲父子,没有办法算账。

    越算越远。

    生身之恩,是算不清楚的。

    真要到了算的时候,那父子之情也差不多了。

    到了年跟前,都统府的事情也忙着,母子两个说着几句话,跟伯夫人说好了二十九来接,就回去了。

    虽说伯夫人说自己回去就行,可是她辈分在这里,哪里就好真的让她自己回去

    伯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允了觉罗氏所说。

    舒舒将觉罗氏与珠亮送出来。

    觉罗氏对珠亮道“你先快走几步,我有话跟你大姐说。”

    珠亮红着脸应了,快走几步,离母女两个远了。

    他以为说的是他的亲事,毕竟如今都统府没有其他事情,就算有事情也没有必要避开他说。

    可是他猜错了。

    觉罗氏小声跟舒舒道“你阿牟说,明年叫人将伯府的东院修缮了,预备出来给珠亮与清如使。”

    舒舒听了,陷入沉思。

    修缮的是东院,也符合珠亮身份。

    她之前说过伯府不叫人动,是怕伯夫人处境堪怜,可是伯夫人自己做主的话,她也没有什么话说。

    东跨院原是锡柱的住处。

    舒舒想起了锡柱的书房,曾经摆着文昌像,里面放着那块星铁。

    毕竟是带辐射的东西,谁晓得衰退期是什么时候。

    舒舒就握着觉罗氏的手,道“别处还罢,书房摆了那东西一年,为防万一,还是叫人推了重建,拆下来的砖瓦,敲碎了埋了,省得叫人捡起来祸害人。”

    锡柱十七就没了,有体弱的缘故,也有这星铁的缘故。

    觉罗氏听着皱眉,道“除了这个法子,还有其他法子没有”

    这样行事,瞒不过人去,又不好直接说明白缘故,显得诡异。

    舒舒道“那就换地砖,其他墙壁跟屋顶贴铅板。”

    铅板隔绝辐射,应该可以起到作用。

    觉罗氏吐了口气,道“还是重修更稳妥。”

    书房在东跨院的正房。

    不重建的话,总要用的。

    清如还是爱看书的孩子。

    想着这屋子里不干净,就算再遮盖,也叫人悬心。

    舒舒点头道“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拆了重建更安全。”

    觉罗氏道“再看吧,实在不行再拖一、两年。”

    不住人的空屋子,破败的快。

    到时候借着残破,重建屋子也没有那么惹眼。

    舒舒则是想起了水泥。

    这个只能官营了,因为水泥基础配方是石灰石、黏土跟铁粉,煅烧以后再加石膏研磨成粉,就是水泥了。

    要是明年九阿哥将水泥给拿出来,到时候自己送都统府些新材料,都统府也有理由重新翻盖房子了。

    看着都统府的马车离开,舒舒才转身回来。

    到了正房,舒舒就拿了本草看,书上就记载石膏,也记载了石灰、黏土跟铁粉。

    就是这样神奇,这四样都能入药。

    九月份,因隆科多宴席那次,夫妻两个夜谈过,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

    舒舒就用点翠首饰跟烧蓝首饰举例子,提及要是能找到山石的替代品,可以降低河工成本。

    她还提及了类似于砖与陶之类的东西。

    九阿哥不是笨人。

    这方子直接拿出来说不清楚。

    舒舒有些发愁了。

    不想撒谎,撒了就要圆谎,假话会越来越多。

    也不能说真话。

    对阿玛、额涅她都没有透过底,更别说九阿哥了。

    她直接在炕上躺了,将本草盖在脸上。

    小曹假借托梦,前提是有家族倾亡的危机。

    自己这里,远离了八阿哥,太平日子过着,就别弄那些神神叨叨的了。

    正想着,门口有了动静。

    是九阿哥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舒舒起身,好奇道“爷不是说下午去内务府么”

    九阿哥在炕边坐了,道“在鼓楼大街吃的饭,就顺路回来给你送东西的”

    说着,他打开锦盒,道“季弘孝敬的,从欧罗巴商船那边截买的,就这一套,只是老气了”

    舒舒看过去,就移不开眼了。

    是钻石镶祖母绿首饰套装。

    项链,两条手链,一对耳坠,还有一个腰带扣。

    最大的宝石就项链坠上,比拇指盖还大一圈的方型祖母绿。

    这绿色浓郁纯净。

    九阿哥却不满意,道“要是镶红宝石或粉碧玺就好了,要不将钻石摘下来,找个好匠人重新镶嵌”

    舒舒忙道“不用不用,这样正好,夏天的时候配绿色的衣裳清爽。”

    九阿哥见她真喜欢,也带了高兴,道“总算季弘这小子还算聪明人,前头那几样,埋汰谁呢”

    舒舒晓得,他说的不是茶园、果园跟海鲜干货铺子,而是说那个钱庄。

    库银不分明,就好像等着对方随心意行贿似的。

    到时候,到底是多了好,还是少了好

    多少银子,能买他这个皇子阿哥的面子

    如今这套首饰,用的是眼下比较稀缺的钻石跟祖母绿,这一套下来,顶半个钱庄了,九阿哥的心火才算下去些。

    季弘想起来这个,也是因舒舒去年南巡时在季家的铺子里买过钻石手环。

    舒舒好奇道“金家调走,就算再有杭州织造上来,资历也浅,那是不是季家该往曹家孝敬了”

    九阿哥想了想,道“人情走礼是有的,只是不会像之前跟金家那样亲近了,这不是有了爷,还有老十么”

    十阿哥那边只是生意上的往来,九阿哥这里,这次却是实打实地给季家当了一回靠山。

    提及曹家,九阿哥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日子,道“张保住该到杭州了,就是不知道继任杭州织造的是哪个”

    他将内务府的包衣扒拉了一遍,实在想不出会是哪个。

    舒舒却是晓得。

    不是旁人,就是曹寅名义上的表哥,他嫡母孙太夫人的娘家侄儿孙文成。

    红学家非要将红楼梦扣在曹家身上,也是因三大织造联络有亲,成了江南的护官符有关系。

    夫妻两个说了几句话,九阿哥就走了。

    这都未正了,再耽搁下去,衙门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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