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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儿臣有罪(打滚求月票)
    四福晋看着八福晋,心里也不好受。

    将心比心的,要是伤的是四阿哥,她肯定也失态。

    除了夫妻情分,还因为她们嫁的是皇家,皇子就是顶梁柱。

    寻常妇人,要是守寡,还能回娘家再嫁,她们这些皇家福晋,就只能从纯亲王福晋之例。

    八阿哥伤的重,八福晋不放心,要守着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规矩是规矩,就算有四福晋这个嫂子陪着,可这大伯子、小叔子都在一个屋里也不像话。

    十四阿哥的年岁,也到了避嫂的时候。

    四福晋就看四阿哥。

    四阿哥本想要明早再将十四阿哥挪到自己的三所,眼下见八福晋不肯走,就叫了两个力气大的太监,直接将十四阿哥背到三所了。

    十四阿哥的伤处并不怕挪动,吃了安神退热的药睡得也实,全程没醒。

    南五所恢复了安静。

    八福晋的神色,从担忧变成木然。

    她看了眼八阿哥,起身去水盆前,用清水洗了洗眼睛,而后拿着手镜,仔细地照了照脸。

    可惜,今晚不好涂三七粉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舒舒跟九阿哥都卯初就醒了。

    叫膳房热了些饭,两人简单吃过,九阿哥就准备走了。

    走到门口,他叮嘱舒舒道“要是太后问起昨晚的事情,就说不大清楚,看嫂子们怎么说,要不回头倒显得咱们嘴快似的。”

    舒舒点头道“嗯,不说”

    涉及到东宫与直郡王府两家皇孙,还有十四阿哥这个宠妃幼子,说多说少都是毛病,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太后要是私下里问,还有九格格跟五福晋呢。

    要是当面问,还有三福晋这个年长的嫂子,轮不到舒舒这个小孙媳妇多嘴。

    九阿哥急匆匆的走了。

    他依旧选择了坐车,往返六十来里地,真要骑马的话,他担心大阿哥与四阿哥跑马。

    到时候他跟着颠簸,颠的尾椎骨疼,没有必要。

    等马车到了南五所前的官道上,大阿哥与四阿哥已经在等着了。

    九阿哥挑着车帘道“大哥跟四哥也太早了,吃了吗给您二位带了烧饼夹肉,要不要到车上垫巴一口”

    四阿哥早上是吃过的,倒是大阿哥这里,只胡乱对付了两个花卷,就翻身下马,上了九阿哥的马车。

    四阿哥想起还有一件事要跟九阿哥说,也上了马车。

    九阿哥的马车,是带了暖炉的,旁边做扶手的箱子,里面放的就是食盒,装着烧饼夹肉,旁边还一壶奶茶,几个杯子。

    九阿哥让了座位,就给大阿哥递了烧饼,倒了奶茶。

    每一枚烧饼里除了厚切的卤牛肉,还有一个煎荷包蛋。

    大阿哥一口气吃了三个烧饼,喝了两杯奶茶,心满意足。

    四阿哥没有吃烧饼,端了一杯奶茶喝了半杯,看着九阿哥,有些迟疑。

    九阿哥瞧着他这费劲的样子,琢磨了一下,道“四哥,您这是有事情要求到弟弟跟前了借银子”

    要不怎么不好意思开口

    只是四贝勒府有什么大花销的地方么

    他可是记得清楚,去年夏天自己不单还了本金,还给了红利,四阿哥手上应该有四十多万两银子。

    诸位皇子之中,这位哥哥可是数一数二的富裕。

    这才半年的功夫,再花也花不干净这么多。

    四阿哥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借钱上去,道“昨晚的医嘱你也听到了,八阿哥伤了骨头,要清澹饮食,我想着能不能从你这挪些洞子菜跟鸡蛋过去。”

    “一句话的事儿,瞧您这费劲儿”

    九阿哥滴咕道“等回来就叫人到小汤山拉菜去。”

    都是哥哥,就是他这个弟弟直接给八阿哥些洞子菜又能如何

    不过这话九阿哥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既是关系疏远了,就客客气气的远着吧。

    有些人,近之不逊。

    四阿哥看着九阿哥道“城里的菜铺这个时候开张了,只是我想着还是从你这里拿更好些。”

    九阿哥点头道“我明白四哥的意思,也就这一年了,明年大家都有暖房,这洞子菜也不金贵了。”

    皇子们都在小汤山买了地,预留着泡温泉的泉眼,其他的泉眼就可以盖暖房。

    车厢里地方狭小,又是闷热。

    大阿哥与四阿哥就又骑马去了。

    等到辰初,乾清宫这里要陛见的官员都见过,几位阿哥也候到了乾清宫外。

    康熙有些意外。

    要说一个阿哥求见,那是寻常,许是有事情要禀告。

    可是三人联袂而来,这叫人不大放心。

    “传”

    康熙吩咐着。

    梁九功应声下去,引了三位阿哥进来。

    九阿哥还好,昨晚回去就歇了,虽起得早了,可等到大阿哥与四阿哥下车后又眯了小半个时辰,眼下精神抖擞。

    大阿哥这里,不放心弘昱,跟儿子一铺炕睡的,半夜睁眼了两次,看弘昱有没有其他症状。

    结果弘昱先是喝萝卜汁,后头喝安神药的,灌的水饱,半夜尿了,大阿哥又盯着保母给儿子换了一次衣裳跟铺盖。

    这一折腾,昨晚他就没歇好,眼底有些红丝。

    只是他正值壮年,身子骨也结实,看着还算好。

    四阿哥这里,本来有些干巴巴地瘦,看着不大结实的样子,现下更是黑眼圈,透着几分疲惫。

    康熙的视线从三个儿子脸上扫过,最后落到四阿哥身上,道“怎么了”

    四阿哥就如实讲了昨晚变故,只是隐下了太子鞭打阿克墩之事。

    康熙听了,拧着眉头,望向大阿哥道“弘昱如何了”

    大阿哥今年而立之年,只有弘昱这一个独苗。

    独苗难养。

    最是让人悬心。

    大阿哥道“早上叫太医看了,无大碍了,就是疹子还没有褪干净,也要净净肠胃。”

    康熙想到十四阿哥这行径,也是瞪着眼睛看不上。

    这还是当叔叔的,对太子不满,迁怒到年幼的侄儿身上。

    就算没想着杀人越货,可抱着戏耍之心,也有些过了。

    他不喜阿克墩,可还是看着四阿哥,开口问道“阿克墩呢如何了”

    四阿哥有些迟疑,要是掩下太子鞭打阿克墩的事,十四阿哥的罪责就更大了。

    虽说太子鞭打阿克墩的事情能瞒住旁人,瞒不过御前,可是这消息不能从自己嘴里出去。

    否则就成了自己告刁状,对太子不善,过后说不得会被记一笔。

    四阿哥就垂下眼,道“摔到囟门,生了癫痫,还没脱险,太医说这两日要防着高热”

    九阿哥跟大阿哥在旁,都露了吃惊之色。

    昨日乱糟糟的,大家只晓得阿克墩摔伤了,磕到了头,可知晓伤了囟门的只有四阿哥与三阿哥。

    后来又是八阿哥接骨,又是十四阿哥缝线的,旁人也没有追问阿克墩的情形。

    九阿哥忍不住伸手摸了下额头,道“怎么伤了这个要命的地方这是直挺着摔的身边的保母、太监都是瞎的”

    大阿哥没有说什么,只是面色也带了沉重。

    癫痫。

    怎么生了这个病

    这个可没听说有去根儿的,得了就跟废人一样,往后生出孩子来,也有可能会是癫痫孩子。

    虽说只是太子的庶长子,可也是长子,还是养到十一岁立下的长子。

    太子怕是要恨死十四阿哥了。

    康熙的脸色阴沉着,要是十四阿哥在跟前,他恨不得要打一顿。

    一场生日酒,就倒下两个皇子、两个皇孙。

    康熙望向梁九功道“吩咐下去,准备仪仗,稍后出京”

    总要去看看阿克墩如何了,叫太医院里当用的老太医都过去看看。

    真要因十四阿哥的缘故,东宫折了皇孙,那往后太子跟德妃母子之间的关系就要微妙。

    此事十四阿哥七分错,可太子先头短了弟弟的生辰礼,也有三分错。

    还有八阿哥这里,前两年干了不少湖涂事,可去年在刑部却是立功了,这回还救了十四阿哥一命,该赏也要赏。

    康熙真心无奈。

    一个个的,都是年岁不小的人,却是还要他跟着操心。

    还有太子妃那里,也要打发太医勤着看着,东宫离不开太子妃。

    太子妃才告病几日,这人情往来上,东宫就出了乱子。

    长久以往下去,太子将人都给得罪光了。

    四阿哥听了,脸色却是一白。

    圣驾这个时候回园子,叫太子怎么想

    会不会当他们是故意来告状,挑拨着皇父回去。

    如果看到阿克墩满身的鞭痕,皇父不得气炸了。

    他忙道“汗阿玛,关于十四阿哥,儿子还有内情需单独禀告”

    一句话,不单康熙愣了,大阿哥与九阿哥也愣了。

    单独禀告

    关于十四阿哥的伤,有什么是四阿哥这个哥哥晓得的,不好让大阿哥与九阿哥这两个兄弟晓得的

    康熙醒过神来,对大阿哥与九阿哥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大阿哥与九阿哥应声下去了。

    康熙望向四阿哥,也带了担心。

    但凡男人,不管年岁大,还是年岁小的,涉及到难言之隐,都是天大的事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噗通”一声,四阿哥跪了,叩首道“儿臣有罪。”

    康熙皱眉,看着四阿哥,脸色转冷,道“你做了什么”

    四阿哥抬头,看着康熙道“儿子先头瞒了些事,是关于阿克墩的”

    他没有提阿克墩自戕,只道“阿克墩在南五所醉酒,说了几句不大妥当的话,太子晓得了,有些恼了,教训了一回”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将剩下的话都咽下去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论起父子之情的薄厚,自然是皇父跟太子更深。

    他现在只需要让皇父有个缓冲,省得到时候为此事发作,其他的轮不到他操心。

    康熙沉默,明白了四阿哥话中之意。

    阿克墩的摔伤有水份,对外只说是摔伤,实际上是不是太子打伤的,也脱不得干系。

    康熙心里发堵。

    阿克墩才十一岁,正是该好好教导的时候,打孩子有什么用

    自己这么多儿子,也不是打小就乖巧来的,也有性子各色的,可自己还耐着心去教导。

    太子只有三个儿子,阿克墩还是长子。

    还有太子是怎么晓得的

    没有人去专门告诉太子,太子怎么会因儿子的失语就恼的教训人

    东宫皇孙兄弟阋墙

    康熙叫四阿哥起了,并无责怪之意。

    他晓得四阿哥为什么假借十四阿哥的名义“密禀”,也明白他掩下此事是护着太子的体面。

    “难为你了,顾大局,有公心”

    康熙赞了一句。

    太子是储君,太子的体面不单是皇家的体面,也是朝廷的体面,不容人说嘴。

    将阿克墩的伤归在醉酒摔倒上,这干系就是十四阿哥的了,四阿哥是十四阿哥的胞兄,能这样选择并不容易。

    四阿哥起身,苦笑道“儿子也是存了小私心,盼着十四阿哥能长个教训,省得往后还这样肆意。”

    康熙冷哼道“打小就顽劣,每次训斥就是面上虚应着,这回吃个大亏,那也是自找的,别以为折腾病了就能躲避责罚,朕给他记着,另,身边的太监、保母不知道劝导主子,还跟着胡闹,都押慎刑司发落,查清是否还有其他不法事宜,另择了老实人当差”

    四阿哥垂手听了,应了此事。

    乾清宫门口。

    大阿哥与九阿哥下了台阶,到了广场上,离侍卫有些距离。

    九阿哥忍不住了,小声跟大阿哥道“难道除了手脚跟耳朵冻伤了,还伤了腰子”

    大阿哥也想到了此处,皱眉道“太医不好当着大家面说的,需私下里告诉人的,除了这个,应该也没有旁的”

    九阿哥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那这病可得抓紧治啊,要是两、三年都治不好,那大婚怎么办”

    大阿哥没有说话。

    重要的不是大婚,是子嗣。

    要是真的影响了子嗣,那十四阿哥这回得到的惩戒可太重了。

    咦

    不过大阿哥视线落到九阿哥身上,觉得就算十四阿哥伤了腰子也不算大事。

    有个九阿哥在呢。

    之前被黑心奶嬷嬷害的,脾胃不合、气虚肾虚的,吃了一年的药,也调理过来了。

    十四阿哥这里,应该就是吃药时间长短的问题。

    论身体根基来,十四阿哥可比九阿哥强多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